先介绍一下我自己。
我一直以为自己算是一个非主流信二代。我妈妈、外公、外婆都是基督徒。我很小就知道有上帝,相信祂创造了世界、创造了我,并且对此深信不疑。我很小就受洗,并且就相信自己是一个有永生的基督徒,也是深信不疑。但是我几乎从来不去教会,不祷告,也不读经,零零散散听过几篇讲道,知道一些有名的圣经故事和教导。
而我生命中真实的状态,就像是在一个虚无世界中,被生产出来的三无产品——无信仰、无盼望、无意义。作为一个有神论的虚无主义者,我在相信上帝创造世界的同时,也相信我的人生就是在绝望中走向混乱,在熵增中走向灭亡。我对这个世界从不抱有希望,因为只有这样,我才能说服自己过得开心点-----“开心点,人间不值得”。
与此同时我却心有不甘,因为我依然相信上帝创造了这个世界,可是祂居然容忍这个世界变成这样;我也依然相信,我是被上帝拯救的人,虽然我不太明白拯救到底意味着什么,但肯定是个好事儿。
可是这位据说是满有恩赐、怜悯、良善的上帝,祂居然容忍我活的这么痛苦。于是我因为对世界和自己绝望,从而生出了对上帝深深的愤怒。我不敢直接对上帝发火,我怕他灭了我,于是我只好转而痛恨这个令我绝望的世界。
而因着惧怕死后如不能与上帝同在,就必须与魔鬼同行的可怕终局,我还必须要好好活着,因为我一直鼓励甚至催眠自己,我只要撑到自然死亡就能进天国。而天国对我来说,就像是一部听说很好评分很高,但我并不想追的电视剧,我的人生就这个剧前面的那段跳不过的广告。因为没有钱充会员,我就必须百无聊赖还要假装心怀期待地熬过去。为了让自己能在这无聊的生活中,找一些积极活下去的意义,我就把目光转向以电影和小说为载体的虚拟世界,给我一个设定我能创造无数平行宇宙。无论是躺着还是瘫着,只要闭上眼睛,梦里就什么都有。
然后就梦上瘾了。
为了能多看一些小说和电影,我必须活着。我适当地努力学习,争取将来赚点钱,不需要多,能让我以最低物质要求活下去就好。毕竟除了生存以外的时间,我都要抓紧拿来,刻不容缓地浪费掉。这个过程听起来毫无意义,但确实能让我上天堂之前的这段无聊广告时间里尽可能舒服些。
这就是我2011年受洗到2018年期间的生命主旋律。
这中间也偶而有过 表面上的属灵活跃期,比如,有一天我问我妈什么是圣灵的感动,比如,随手刷金句读到以赛亚书【25:8-9】 “他 已 经 吞 灭 死 亡 直 到 永 远 。 主 耶 和 华 必 擦 去 各 人 脸 上 的 眼 泪 , 又 除 掉 普 天 下 他 百 姓 的 羞 辱 。 因 为 这 是 耶 和 华 说 的 。到 那 日 人 必 说 , 看 哪 , 这 是 我 们 的 神 。 我 们 素 来 等 候 他 , 他 必 拯 救 我 们 , 这 是 耶 和 华 , 我 们 素 来 等 候 他 , 我 们 必 因 他 的 救 恩 欢 喜 快 乐。” 也会泪流满面。再比如,被半强迫地参加青年营或者奋兴会之后,也会决定要好好读经,离弃罪人的生活方式,但是始终都是表面有所改善,心里无动于衷。过不了几天,就回到之前的老路,一边绝望一边愤怒又一边努力活着,并且以满不在乎无欲无求来掩饰着我内心的焦虑和无力。
现在想想,我始终没有抑郁,真的是神的大能和怜悯一直在托住我。
转机发生在2018年初。
那时,恋爱失败的痛苦把我逼入了绝境。万分痛苦之际,我想到了上帝,这位号称爱我的天父。于是拜托我妈帮我找教会。那个时候就联系到了好几间教会,也有不少的主内肢体主动联系到我,请我吃饭什么的。其中就有一个学生团契,给我发他们周五活动的邮件。
但是,我的感情生活很快就又顺利了。
于是我就把神抛在一边,用“学习很忙”的借口搪塞了来自四方八面的邀请。其实现在我明白,那个时候神让我感情顺利,然后经历之后的那些与人相处的崩溃,是为了让我用生命去明白,上帝不是我的备胎,祂也不会当我的备胎,若不是我甘心乐意献上的,祂就不要。
祂不要的结果,就是我在一段“互相磨成渣”的感情中蹉跎了大半年。期间我的精神状态极其差,导致周围无辜的人也被我的愤怒情绪所影响,而我对上帝的愤怒也几乎达到了峰值。我恨这位让我落入如此这般田地的上帝,我恨祂为什么对我不好。就在我整个人面临崩溃的时候,我回国了。在我妈的软磨硬泡之下,我去跟她认识的一位牧师聊了聊。这位牧者真的是神为我预备的属灵导师,他一针见血地指出,我以为自己相信的是上帝,但其实我真正拜的是一位要能够为我趋利避害的神,是一个叫耶稣的菩萨。确实,我渴望祂救我脱离苦海。我渴望祂让我获得那些我定义为幸福与快乐的好处。我对祂的期待仅此而已,而我对祂的认知,可以说是完全错误的。长久以来,我的痛苦源自于我敬拜了一个我定义的“上帝”,并且因为预期与现实不符而愤怒。很像是追星塌房,却不敢明目张胆地脱粉回踩,只好愤愤地成为粉切黑。
但是当圣灵光照我看到这一点之后,我才好像是第一次真正的开始认识这一位我一直误以为认识的真神。然后我决定,开学后就要去教会。我要开始真正的认识我的信仰,我要开始成为一个基督徒。
然后我就想到了那个每周五都给我发邮件的学生团契。于是我回复了最新收到的活动邮件。
可以说,我算是第一步踏出了我生命中那满是虚无的埃及。放下手里的葱和黄瓜,也试着不再惦记肉锅边的安逸和享乐。我曾经一直都知道有神,却从不真的觉得祂与我同在。从前祂一直是我妈的神,现在我终于开始接受祂做我的神。感谢圣灵在我生命中动工,借着我的属灵导师,带我离开我曾经错谬的神学和荒谬的误解,正如上帝差派摩西去带领祂的百姓那样。
可是旷野之路不好走——因为身在旷野,心在埃及。
我虽然参加学生团契,可是却对团契查经的内容不屑一顾也毫无兴趣。我虽然周日参加主日敬拜,但唱诗歌的时候不开口,听牧师讲道的时候玩手机。别说走心,连走形式都很走得很应付潦草。
2019年初,一个姐妹邀请我参加教会的职业青年团契,属于“灵命进深”一类的。我倒不敢说不感兴趣了,因为实在是听不太懂也跟不上。每次听其他弟兄姐妹激情澎湃地探讨神学问题,我就默默地发呆,然后低头假装在手机上看经文。
但是这样混教会混了几个月之后,我渐渐开始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了。可能还是听进去了团契讨论或者牧师讲道的只言片语,我意识到,看似拥有教会生活中的我,仿佛是一个没有呼吸、没有心跳的死人。因为神就是爱,可是我无法感受到爱,无论是从神而来的还是从人而来的,而且可以说是从来就感受不到。自然而然地,我也就无法去爱。可是神就是爱。如果我没有爱,我就不应该是神的儿女,我是鸣的锣响的钹,而且还不能说万人的方言。难道我就是圣经中所说的,那长在麦子旁边的稗子吗?于是我比之前更加愤怒了。
长久以来,让我坚持活下去的全部希望就是死后可以进天国,现在忽然发觉不一定,有可能进不去。说好的信祂就能得永生的呢,怎么跟说好的又不一样了。雅各书里说:“这样信心若没有行为就是死的。必有人说,你有信心,我有行为。你将你没有行为的信心指给我看,我便借着我的行为,将我的信心指给你看。你信神只有一位,你信的不错。鬼魔也信,却是战惊。”(各2:17-19)而且我在教会确实也认识了有信心、有行为的弟兄姐妹,也感受到了他们生命中所流露出从神而来的那份活泼、力量和光彩。所以,难道我是属鬼魔的吗?为什么我现在这么慌?然后就是那个可怕的终极问题:我到底有没有得救?那时候,谁敢跟我聊得救的问题,我就能跟他急。因为我心里深深的害怕我没有得到救恩,尽管我隐隐感觉我是真没有得救。否则为什么我不想听道只想睡觉,为什么唱诗的时候,我旁边的姐妹泪流满面我却无动于衷,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上帝爱我。是不是祂就不爱我。
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,重生和得救并不一定是同时发生的。在永恒中蒙拣选的人,需要在时间之内经历一段或长或短的时间,才有重生的生命。而知道自己重生和重生也不一定是同时发生。当时我应当是重生的,否则,怎么会因为上帝不爱我而痛苦,怎么会因为没法活出信心的生命而挣扎。死人不会挣扎。
我痛苦的根源,是没有那个得救重生的凭据。
而带着关于得救的疑问,尤其感觉自己隐隐知道答案,只是不敢确认的时候,人是很难愉快地活下去的。
但是去死肯定是不行的,一走了之离开教会也是我不敢想象的。我实在不觉得,当一个人知道,那怕模糊地知道,救恩是什么,也相信,那怕很微弱地相信,救恩这个东西存在的时候,他很难假装自己不知道,并且回到之前的生活里去。我看到过被神爱着的人拥有怎样美好的生命。我无法否认发生在别人身上那真实的救恩。所以我更加生气,凭什么我没有。但是我又深知自己没有任何资格质疑上帝,因为祂怜悯谁不怜悯谁完全是出于祂的主权。所以我除了愤愤不平、默默难受和暗暗失落之外,别无他法。
就在这灰心无奈之际,我参加了教会的退修会。在听婚姻生活的讲座的时候,我因为没有婚姻也没有生活,就坦荡地刷起了微信。不过上帝怜悯,让我一直在看一个牧师公众号里的文章。我当时看到他写的以斯帖记的讲章,说到上帝固然怜悯差点被灭族的以色列人,于是使用以斯帖和末底改来救他们,但是这不意味着上帝喜悦这些人才因此救他们。上帝真正喜悦的,是离开波斯跟着尼希米回耶路撒冷重建圣殿的那群人,不是留在波斯的这一群。于是上帝才隐藏祂自己,暗中做工却不显明。就是这段话真正打动了我。
上帝之所以还保守我,不是因为祂喜悦我当时的生活方式和属灵光景,而是因为祂怜悯我。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回头的浪子,其实我一直是一条趴在桌子底下等儿女的碎渣掉下来的狗。当大儿子在田里劳作时,当小儿子在外面浪到飞起时,当老父亲在家门口翘首期盼时,门边趴着我这样一条癞皮狗。这狗每天就靠老父亲扔给它的零碎过活,它充分知道,自己能活着,就是因为这位良善老人的供应,而老人赏它什么是老人自己的权柄。于是这一条狗得了吃的,就懒懒的摇摇尾巴,没得吃的,也只是默默饿着。它不看门不护院,当然,也不烦人。他就懒洋洋地趴着。我就是这条不冷不热的狗。我只是被动的等神的恩典临到,却不主动渴求,因此得到了也不太过感激。我承认神的大能,承认他的主权,甚至相信祂满有恩典。可惜我忘记了在祂眼里我应当有的形象。神给我的位份是祂的孩子。
所以当我看到我现在的光景,就如小儿子看到了自己跟猪抢食的光景。说真的,虽然我可能离家近点,但是也不过时五十步笑百步。
于是我决定从地上起来,跪在我父的面前说:“父啊,我得罪了天,也得罪了你,我藐视你给我尊贵的身份,也亏缺了你的荣耀,求你不要掩面不看我,求你让我进你门来,求你恢复我坐在你宴席上的位份,让我能在你的家里,做你的孩子应当做的事。我不要像狗一样趴在地上,只靠神的怜悯过活,因为你原本要给我的比这多得多。我曾抛弃那上好的,只满足于次好的,到最后就恐怕什么也没了。现在我要起来求那最好的,我要起来做我父儿女应当有的样子,那就是在耶稣基督的带领下,竭力奔跑十架天路。”
回到家后,我就决定要联系师母,跟她聊一聊我生活的状态。然后在一家快餐店里,我跟师母一起祷告,哭得泪流满面不能自已。我决定离开我人生中的波斯,去建造合神心意的圣殿,就是一个以神为中心的生命。感谢神,那个下午我有了得救重生的确据。从那时起,我的生命有了真正的翻转。不再是从前那 “诈尸式”的复兴,这一次是真的复兴。
然后我做了一系列重要决定,并且因为我知道这些决定都是讨神喜悦的,于是在平安喜乐中,在许多的事情上,经历到了神的带领和保守。
其中一个决定是把周日完全的分别为圣归给神。那个曾经早上在外面刷手机的人进了教室参加主日学;那个唱赞美诗不开口的人可以开口唱诗赞美;那个听道玩手机的人可以专心,手机只拿来拍笔记;那个在团契划水的人,可以参与讨论并且每次都收获满满;回到家,那个从来不开声祷告的人,在每一次的祷告中享受与上帝的高质量时光。星期天成了一周里我最喜乐的一天。
同时我也回到之前离开的学生团契,开始试着参与讨论,偶尔带点甜品跟同学们分享。后来还成为了同工,也带了两次短讲,可以说我的属灵生命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,用信心生出的行为在为主作见证。
但是感觉自己有好见证,只是因为试探来的还不够猛烈。这个试探叫时间管理。因为我常常荒废时间。荒废时间,就是我要做我时间的主人——忘记上帝,放飞自我。
周日是我最喜乐的一天,因为周日天父是我的主。周一到周五还好,因为学习是我的主。周六我就是我的主,那是我最黑暗的一天,可也通常是我最期待的一天。周六我的作息大概就是没有作只有息。通常是睡到中午,醒来也坚持窝在床上刷剧看小说。然后晚上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后,追悔莫及。明明在主里的安息如此甜美,但是就是放不下虚妄里的安逸。
这个问题一直是我属灵生命里的一个隐患。这个隐患在2020年爆发了,因为疫情爆发了。
如果说,放假的恐怖之处在于天天都能是周六,那么疫情隔离的恐怖之处在于天天都能是放假。于是我时常自己做主,自甘堕落。在应当靠主站立的时候屡屡跌倒,然后就自暴自弃地摊着或者自哀自怜的窝着,点开一篇小说,试图忘记这次失败。我在我“深爱”的隔离状态中不得不面对自己内心的悖逆和懒惰,也经历了在律法主义和自由主义之间的来回摇摆。属灵状况良好的时候,我就开始自以为义并且轻视那些我眼中不如我属灵的弟兄姐妹。沉迷小说不想见神的时候,我就先批判再审判我自己,然后给自己的灵性宣判了死刑后,就抱着“吃喝快乐因为明天就死”的心态,以放飞自我的方式自我放逐。可是哪怕我有清晨翅膀 ,我能飞到海极居住,我也无法躲避神的面(诗139:7-12)。我忘记了,唯有上帝才是审判的主。所以我有什么权柄审判他人?又有什么权柄审判自己(各4:11)。而当我们把神放在首位,用圣经的眼光来看这个世界的时候,或吃或喝,或看小说或看综艺,都可以来荣耀神的名,都可以来享受祂的同在之乐。
半年来,我一直来回挣扎在自己错谬的神学和扭曲的认知中。我一次次被神破碎,又因着多认识祂了一点而得到医治和缠裹。
在这样的属灵挣扎之中,我迎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:我被选中担任下一任团契的团长。
讲真,听到这个消息时,我的内心是拒绝的。我怕麻烦,怕社交,怕花时间。我也怕同工们对我的懒惰不满,怕同学们因为我作为团长却不太能关心他们而灰心。虽然我知道神要扶持的团契人搞不垮,但是我却担心这样的服事反而绊倒我自己。但是我又实在无法拒绝。因为我知道这是神要我做的。于是我就很痛苦地,不得不接受了这个担子。
此时此刻我依然不是一个称职的团长。因为我基本啥也没干,全是同工们在帮我。或许我完全没有管理和带领的恩赐,但是我还是应当去努力做神要我做的事。也不是靠着自己去,因为自己也靠不住。只能靠着灵修祷告,靠着圣灵的带领。
与此同时展开的另一项服事是我在学生团契的短讲。一开始,我觉得我得去给同学们讲点什么,真理上绝对不妥协,讲罪讲审判都不避讳,但是风格可以很轻松。后来一次一次的痛苦艰难地写稿经历告诉我,我不是在讲给同学们或者同工们听,就是要先对自己传福音。我要讲的信息,全部是对着我自己讲的,是挣扎过痛苦过又被医治过后的生命见证,是我在用心灵和真理敬拜上帝,是本于祂也要归于祂的。
在每一次痛苦的写稿经历中,我对上帝的信心得以操练。我终于明白了,信心不是自己内心的选择,而是神赐给我们的。因为信心的对象和信心的来源总是一致的。只有信心是来自于神的,我们看到了因着信心成就的事之后,才会真心地把荣耀归给神。
所以我才能真心地说,靠着从神而来的信心,靠着圣灵的大能,我得以生命更新,重新得力。
我终于可以说,我离开了生命的埃及。
我不再担心我身后来势汹汹的追兵,就是学业上的压力,人际关系上的困扰,对于未来的茫然,和对于一切不可控事物的惶惶不可终日。这一切压得我我喘不过气的力量都被神淹没在红海底。
我也不再着迷于肉锅的香气,就是这个世界给我的诱惑。物质享乐和精神娱乐,都伪装成红烧肉的样子,悦人眼目好作食物,满足情欲的同时掏空灵魂。可神不仅真的让我看到,这个世界本身能提供只有虚空,祂还让我看到,可以填满我内心虚空的,那真正的盼望,那就是神祂自己。
我放下了曾经握在手里不放的韭菜,就是我紧紧抓住不放的,我的成绩,我的成就,和我企图掌控自己未来的渴望。我放下了手里的韭菜,就是拒绝了给这个世界当韭菜,摆脱了唯目的论的教诲,扭转了结果导向的三观,就不再倒在“成功”这把镰刀之下。
离开的时候我也没有什么行囊。从埃及带走的金子只会被铸成渎神的牛犊招致灭亡。我只带了我无法撕去的面具,四处漏风的盔甲,化脓凝血的疮口,以及内心最隐秘的,对埃及的留恋。
可是这些东西也不该跟我一起进入应许之地。所以神会不断地破碎我,又重建我。祂打伤的,祂也必缠裹(何6:1)。祂要撕去我的虚假,因为祂是永生的真神(约17:3);祂要打破我的保护壳,因为祂才是我的盾牌和高台(诗18:2);祂要洗净我的疮口,并按手医治,因为我呼求祂(诗30:2)。
至于对埃及的留恋,祂也一定会剪除,因为爱世界就不爱上帝了(约一2:15)。祂剪除,不是为了毁坏,而是为了在我们里面,栽种一颗清洁的心,就好像祂曾经把被祂称为葡萄树的以色列栽种在迦南一样。我的石心被祂换成了肉心,我的眼目也被祂调转,不回头看那终究要被毁灭的世界,而是定睛仰望祂永恒的救恩。因为祂医治了我背道的病,而我来到祂这里,因为祂是耶和华,是我的神(耶3:22)。
所以我深知,离开生命中埃及,只是属灵历程的开始。靠着主,即便过了红海,等待我的也会有玛拉的苦水,也会有以琳的甘泉。而信实慈爱的上帝,会看顾我带领我,赐下我日用的饮食和属天的话语。祂也会保守我不受野兽的攻击,甚至鞋子都不会穿破。而我惟有跟着云柱、火柱的带领,才能与主前行,惟有像约书亚和加勒那样藉着神所赐的信心,才能在前有诱惑后又逼迫的环境下,在真理中坚定站立,稳步前行。唯有相信主耶稣为把我赎回而背上十字架走向各各他,我才能背起自己的十字架,为三一真神的荣耀,走入迦南应许之地。并且一路都有恩典的脂油滴下,使我能尽享祂的同在之乐。
新年的时候,我在朋友圈发了我的新年愿景:2021,好好做人。
而作为人,我最重要的身份就是基督徒。也许做好一个基督徒是一个太过宽泛的方向,而定下详细的目标总像在立flag。也许新的一年我仍然会有旧的软弱,在2020年让我痛苦不堪的老我依然会换个马甲卷土重来,但是又有什么关系。新的一年,上帝依旧在掌权,祂的爱和恩典也永不改变。哪怕我现在依然在旷野,也时常经历属灵的低谷,但我知道谁掌管明天,我知道我的生命属于谁,我知道谁带我离开了埃及且永远不会把我送回去,也不会任凭我跑回去。我相信祂一定会带领我,看顾我,也会破碎我,再医治我。新的一年,与神同行,就好的无比。
凭着这样的确信,好好做人真正意味的是:
你要尽心、尽性、尽力爱耶和华-你的 神。(申命记 6:5)
与弟兄姐妹们共勉。